因为心中既夹杂着喜悦又有疑惑,一回到堡寨,左常便问那接待众人的小将道,“刚才跟在少主身边的是什么人?”
那小将道,“少主没有明说,只说是请来的贵客,看样子少主对他们颇为尊敬。”
左常又问道,“那你听到他们的名字了吗?尤其是那其中的妇人,可听到她叫什么名字?”
那小将摇了摇头,开口道,“只听到小主人喊那男的叫…对了,叫陆川,而且那小子和那美妇好像挺亲近的!”
听到不对劲,左常立马追问道,“什么意思?”
那小将不知道自己的头头为何要问这些,但也不敢隐瞒,就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那小白脸可能是她的情人吧,他们年龄看起来有点不太合适,但因为是少主请的贵客,谁也不敢上前打探。”
这种消息让左常感到意外,不过此事重大,他需要立马给毋丘启德禀报这个消息,便对身边的人道,“你们命人继续加固外围营寨,我有要事去利州禀报明公。除了我,你们谁都不得擅离职守。”
众人一听郑重道,“卫将军,你走了,这里谁来守啊?”
左常吩咐道,“我去去就回。记住了,在此之前凡事只许防守,不许出击,天黑前我就会赶回来。”
众人拦也拦不住,便看着左常牵了匹快马离开了。
毋丘启德前时还在白龙城驻扎,因为利州是刚打下来的城市,那里百姓饥荒,所以他才去了开仓放粮。
好在三地刚好成一个三角形位置,彼此相离约莫百十里。
左常一路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耽搁,因为他所乘的是上等战马,又一路急切,所以还是用了不到三个时辰,就来到了利州。
可一见着毋丘启德,还没等他禀报要事,便被他批了一顿。
因为青风堡位置重要不容有失,所以见他不去守寨,毋丘启德直骂他简直是胡闹。
不过既然是重要的事情,左常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将毋丘启德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敢开口道,“老爷,要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会亲自来一趟,你知道吗就在今天,你猜我见着了谁?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见着了夫人,她还活着!”左常心情大好,他是真为毋丘启德感到高兴。
“胡说八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过去了那么久,毋丘启德当然不太相信,骂了句,“我看你是要畏战逃避,青风堡要是丢了,小心我拿你是问!”
“就算你拿我是问,我也要说。”左常倒不在意这些,他跟随毋丘启德多年,两人即是主仆也早已是莫逆之交。这也是他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趟的原因,只听他继续道,“这次千真万确是夫人,我跟在老爷夫人身边那么长时间,不可能看错。
就在三个时辰前,她跟随紫嫣那孩子一起出现,起初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明明就是夫人。托老爷的福,夫人风采一点不输当年,我不可能看错的,她的的确确还活着。”
“真的是她?那你快说仔细点!”毋丘启德见他表情庄重,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心情变得凝重起来,又追问道,“当时不是派人去打探过吗,一个个都没有音讯,有一次回来的人说她已经死了,可你今天又说她还活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毋丘启德说着说着张开了双臂向上,那样子不像是去问左常而是好像在问苍天一样,表情也变得激动起来。
“老爷,这件事情可能是真的弄错了,当初派出去的尤二说夫人遇害了,那肯定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们都被他骗了。尤二本来就是不安分的人,不然后来也不会因为去跟人赌博而丢了性命。”左常边说边思考着,猜测道,“老爷,有没有一种可能,夫人确实逃出生天了!毕竟,夫人那么善良聪慧,上天不会那么对她的。而且夫人和你都是好人,至有天命才对。”
毋丘启德当然一直念着自己的妻子,他选择相信了左常的说法,问道,“你在哪里看见她的,她现在在哪?”
左常答道,“我在青风堡视察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紫嫣那孩子带夫人奔白龙城去了,至于她们为什么会在一起,这个属下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夫人既然出现了,您应当回白龙城去看看她。”
“要不是因为利州百姓吃不上饭,我也不会从白龙城赶过来。”毋丘启德说完叹了一口气,“十五年了,可我现在这样子还怎么去见她?”
毋丘启德心中悲苦,却又无人可以诉说,原来他就是当年叱咤大衡国政坛的蔚氏家主蔚然!
当年,因为公主韩燕联合中行氏与范氏共同陷害,导致蔚家满门抄斩,上上下下三百号人横遭惨死。
当时带人抄家的是武卫将军公孙胜,此人为人公正不阿谀奉承,虽同情蔚家但也不敢违背圣旨,只是在操作上不想留下污点而无奈将脏活交给了副将左常和董盛,也正是因为副将左常的存在,才使得蔚然逃过一劫。
左常早年就受过蔚家的恩惠,又是蔚然的推荐才从士卒升到了副将的位置。
所以最后关头,是左常找人冒充蔚然处死,最后再一把火烧了蔚府毁尸灭迹,不然蔚然也活不到现在。
再后来,为了逃命,蔚然不得不改了名字,又怕被人认出而划破了自己的脸毁了容!
至那之后,蔚然就蛰伏了起来,一直等待着复仇的机会,其间还收养了毋丘紫嫣。
对于蔚然来说,他真是个悲苦人,不仅族人门客下人惨死,就连自己的妻儿也不保,所以他的血海深仇是刻在骨子里的。
蔚然苦苦忍耐,也幸好让他等到了机会,时值朝中争权夺利导致朝纲混乱,又恰逢蜀中大旱流民激增,局势不稳给了他起事的机会,他要复仇,是以才到了今天这种局面。
而左常也在那件事淡出人们视线之后,就辞去了军职,重新回到了蔚然的身边。
左常知道他心中的凄苦,安慰道,“选择毁容当初也是为了逃命,并不是你的错,我相信夫人她不会介意的。”
毋丘启德也想念自己的发妻,但他却没有了见她的勇气,或者说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令他不可再做他想,不由叹息一声道,“但我身上有我的任务在,儿女情长终究是过眼烟云……”
“唉!”左常也是叹息一声,至从那场变故之后,他知道自己的主人一门心思全用在了复仇上,别人说什么都再难改变他的意志了。
但他还是开口道,“老爷,以小的见,您至少也应当去见见夫人。只不过可惜的是,小少爷不在了。”
“我在想想吧。”毋丘启德不想在纠结下去,对左常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快回青风堡吧,那里不能没有你。”
“老爷放心,只要小的在,就不会丢掉堡寨。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左常欲言又止,说完就要离去,不过这事让他不太放心,但又觉得难以开口,不说又不痛快,说了又怕生出事端,一时杵在那里进退不得,直到毋丘启德问道,“还有什么你就快说吧。”
“老爷,夫人身边有个男的,听下面人说她们好像还很亲密……不过,这可能也不是我想的那样。”左常战战兢兢的说了出来,不过他也很知趣,意思表达出来便退了下去。
徒留毋丘启德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花落流水,没过多久太阳开始落山,远处的最后一抹晚霞也要消失不见。
这时,毋丘紫嫣带着一行人终于进了城。
不过不巧的是,进了城之后毋丘紫嫣才得知爹爹赶去了利州。
在毋丘紫嫣眼里,陆川母子是特别的贵客,于是亲自招待了一下,当用过晚饭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毋丘紫嫣见他们都乏了,本想就此安排他们去休息,但一想突然提议要带他们去泡温泉。
上官含雪见多识广,知道温泉是养生修性的好地方,她好奇此地怎会有温泉,谁知一问才知道,此地之所以叫白龙城,是因为附近有个白龙山,因为地势像蟠龙起伏而得名。
白龙山下有个白龙潭,常年冒出温泉经久不息,后来就被这里的司马引水入了府中。
再后来,义军占领了白龙城,赶走了这里作威作福的司马。
随着义军的进驻,司马府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毋丘启德的军府。
不过毋丘启德的作风对这温泉倒没有兴趣,觉得容易消磨意志,让人不思进取。
但对于毋丘紫嫣来说,那就是个好东西了,毕竟女孩子嘛没有不爱干净的,温泉里泡澡最舒服不过了。
即是主人发话,陆川当然特别想体验一下,上官含雪更不用说了,她本就是爱干净的女人,又可以解一解一天下来的疲乏,当然是一百个愿意。
只是那温泉池子并不大,而男女之间又非常讲究非礼勿视,所以这让上官含雪有所犯难,总不能真要和儿子一起泡澡吧?
对上官含雪来说,她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忌讳了,但毋丘紫嫣还是冰清玉洁之身,这似乎有些不妥。
毋丘紫嫣见她面上做色,岂能不知她在想什么,于是善解人意的道,“我今天非常累,依我说就让我先泡会,泡完我就回去睡觉,时间很快的,然后你们娘儿俩再泡。”毋丘紫嫣心里倒是没有觉得母子一起泡澡有什么不妥的。
陆川心道她倒是体贴,其实他巴不得这样呢,心里偷笑怕母亲说什么,他立马回道,“这样甚好,那你先吧!”
当毋丘紫嫣进去后,上官含雪冷不丁的在陆川耳边道,“你刚才在偷笑什么?”
笑什么当然是能和亲妈一起泡澡,想想就很刺激啊,不过陆川面上连忙否认,“没有啊。”
“还说没有,我看你很得意!”上官含雪不满他说谎话,掐了掐他的耳朵。
陆川痛的咧了咧嘴,心道既然被她看穿了,那干脆就明牌道,“那可不是吗,好久没陪妈妈洗澡了,那可不要回味回味么。”
上官含雪给他说的有点羞涩,一想到之前在水里发生过的事情,她开口道,“想的美,谁说要跟你一起洗了。等会你先进去,洗好了我再进。”
陆川眼珠子一转,从今天的母子交心谈话来看,他对推倒上官含雪很有信心,因为她是那种母性情怀很重的女人,他甚至不怀疑如果自己执意要求和她做爱,最后妈妈也会妥协不拒绝这样做。
但这也不是说上官含雪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轻易的就能张开双腿迎接自己的儿子。
因为这中间还存在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障碍,那就是母子身份,乱伦的禁忌包袱,不是亲生妈妈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陆川思考着,如果自己先洗澡那可能就没戏了,所以他出声道,“那不成啊,还是妈妈大人先来吧,女人洗澡很花时间的,我看你累了早点解解乏,等你先洗好了,我随便洗洗就行了。”
上官含雪见他还挺体贴的,一时心里暖洋洋的,也就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不多时,毋丘紫嫣就出来了,主要是她身为主人,自然要给予客人方便,也就没花多少时间。
她披上了衣服,头发还未擦干,雪白的脖子上挂着几滴水珠,看起来娇艳欲滴。
不过由于妈妈在旁边,陆川也没敢多看,心里想着等会多看看女神补回来。
毋丘紫嫣擦了擦头发道,“李阿姨,桌子上有点心和好酒,你们饿了可以尝尝。晚上休息的话,这院子里的房间留给你们母子,我去别院住。”
上官含雪淡淡的回了句,“紫嫣姑娘费心了。”
毋丘紫嫣又道,“对了,屏风后面给你们准备了睡衣。明天早上的话,我会派人给你们送早饭过来。”说完就不在打扰他们母子,毋丘紫嫣退了出去。
院子里除了母子俩再没有别人,陆川屁颠屁颠的试了下水温,发现池子虽然不大,约莫七八个见方,但水温果然是热乎乎的,根本不用担心会着凉。
陆川刚想把这一情况告诉上官含雪,就听她在身后嘀咕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陆川看着高高在上的母亲,心里想的是等会非把你奸出水不可,不过嘴里却不敢反驳,讪笑道,“那妈妈你先,有什么需要儿子服务的,你尽管说,我保准随叫随到。”
上官含雪没说什么,只是吩咐道,“你去院子里把房间收拾一下。”
陆川知道妈妈脸皮薄,有自己在她不好意思脱衣服下去,而且他也怕妈妈反悔让自己先下去,于是就老实的出去了。
陆川不想因小失大,他先是来到了院门后拉上了门闩,然后检查了一下院子,发现除了西厢的两间房子空着,别的都堆满了杂物。
看来这两间就是留给自己和妈妈的。
陆川露出猥琐一笑,将两间房子里的被子都抱到了一间屋子里。
就这样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陆川感觉时间刚刚好,心里不由一荡,往屏风后面走了去。
隔着桃花屏风,氤缊水汽已经弥漫开来,一层朦胧的水雾笼罩,让不大的空间带上了香艳之色。
陆川发现架子上的花瓣被人动过,一阵雾气飘过,隐约能闻到玫瑰的味道,当然还有一丝成熟女性的味道,不用说陆川也知道那是妈妈身上的。
陆川心里一笑,没想到妈妈还喜欢这个调调。
陆川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开始脱起自己身上的衣服。
并且边脱边借着火光,努力窥视着里面的风光。
廊檐下挂着灯笼,火光不大,但陆川还是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只见她时而伸开手臂,时而仰着脖子,时而又拨弄着自己的长发。
伴随着水花搅动,也撩动着他的心房,因为那女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十足的魅惑。
光想着陆川就感到了冲动,心道帝王家的华清池也不过如此吧。
在陆川对上官含雪想入非非的同时,另一边,毋丘启德也在往回赶的路上。
对他来说,左常带来的消息,既令他欣喜又令他沮丧。
不过无论如何,左常说的或许是对的,自己曾经的发妻,他根本忘不掉,所以必须得见一见。
毋丘启德一直很爱自己的妻子,上官含雪的美貌和气质,令他一见倾心,所以当初他才会不顾别人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去追求她。
在他心里,上官含雪是天仙般的存在,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对她特别的呵护。
毋丘启德纠结了很久,如今的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但他还爱着她,所以最终才有了这个决定,正好也要求证一下左常有没有认错人。
他的状态不好,就连他的部下也发现了,不过毋丘启德根本听不下部下们的建议,执意要连夜返回白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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