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烙印

夜幕低垂，随着火光黯淡下去，各种声音也逐渐消散。

医生离开了，圣殿骑士守卫在大主教的门前，同时站岗的还有监察骑士，今夜的混乱使得莫里斯不能再轻易信任任何一方，包括北境王的军队。

迫于柯林斯家族的压力，海莉西无法承认与众教会间的私人关系。

北境王借巨龙之名征伐大陆，倘若转而又投靠大主教的阵营，这将是最愚蠢的行为。

但这不妨碍她悄悄来探望爱德维。

虽然她现在最好回去睡觉，海莉西想，她一整夜没有入睡，奔赴家族领地的每一处，接受人们愤怒或麻木的眼神洗礼。

天边泛起朝阳的轻雾时，火山只剩一缕绵延的黑烟飘散，而地狱火肆虐过的城市已化为焦土，龙和反叛军已经不知所踪，留下的始作俑者只剩北境王。

“还有一个消息，爱德维。”她支着困顿的脑袋，趴在他床边，“可是我已经想不清，这究竟算不算更坏的消息了。”

一只修长的手从毛毯下握住她的，示意她继续说。

“皇城来了使者，声称奉希律的旨意。他说，不希望兄弟间继续无意义的战争，皇帝愿意承认提尔森的名号，将北境与卡罗尔家族、柯林斯家族领地一起交予北境王统治……”

海莉西垂下眼睛，喃喃说：“他有什么企图呢？这对他没有好处，我的圣心骑士团甚至尚未和冬翼骑士团交锋，不战而退不符合希律的作风。”

“我搞砸了这一切，柯林斯家族下一步会怎样对待我的军队也尚未可知……我和阿尔缇诺的联系也中断了。”

她的脸被轻轻托住，温柔地摩挲着。爱德维的声音依旧虚弱：“还有我在，海莉西。”

他一向说到做到。

海莉西跟随他的动作慢慢躺下，她想抬头看看爱德维的情况，却被他的下颌抵住头顶，拥进怀里：“皇帝可能失去了一些与你对抗的筹码，或者，他想谋求更多。”

海莉西点头，她被他怀里的香味弄得泛起困意，无意识地蹭了蹭主教仅着单衣的胸口，终于从昨晚开始便一直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还会不会痛？”

没有得到回答，她便擅自伸手去摸他的腰腹。

大主教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时刻藏匿在厚重的衣物下，从未被世人窥见，但海莉西见过，她曾见过爱德维最脆弱的一面，他的腹部永远铭刻着成年时封印体内魔力而烙下的法术。

像被淬了毒的匕首一刀刀刻下的纹路，附着在他薄薄的腹肌上，此时因为强行破除它，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全身，这具身体同时受法术和魔力的撕扯，时而如坠冰窟，时而如火灼烧。

“很痛……但，”他紧皱的眉毛舒展开，“你碰过的地方会好一些。”

海莉西来了精神，撩起他的单衣，把头探进去瞧他的封印，爱德维被她小猫一样毛茸茸的脑袋钻得泛起痒意，那片痛到麻木的皮肤被她伸手抚摸，小猫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这样呢？会舒服点吗？”

她的手指仔细触碰那些凹陷下去的纹路，每碰一次，男人的腹肌便轻颤一下，起伏的弧度也逐渐增大，但爱德维并不制止她，任由她指尖划过他那些黑纹。

一直到他下身鼓起来前，海莉西都认为爱德遭受的封印残忍又痛苦，她低头盯着他的裤子一阵，有些不确定了。

“你怎么了？”

爱德维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回答她的问题：“生理反应，面对喜欢的人没有办法控制的，殿下。”

海莉西猛地把手抽出来，对上他略带哀伤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慢慢躺回他身边。

“可是你都、都做过了。”海莉西指着自己胸前，觉得委屈，“这里还痛呢……要不是你受伤了——”

要不是我受伤了，肯定早就翻脸不理我了吧，海莉西。

爱德维帮她把卷发别到耳后，洁白的脸庞尚未遭到黑纹侵袭，做出苦恼的表情：“不喜欢吗？可我不了解殿下喜欢什么样的。”

他剔透的眼眸望着她，像是询问她喜爱的下午茶种类一样自然：“所以殿下愿意亲自告诉我喜欢的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