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犹豫

“傻瓜。”

“这是肯定的。”

凌嘉平向来说话算话，如今他亲口承诺，也让韩朝雪那颗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无论将来结局如何，我们都是兄妹。”

“早些休息吧，雪儿。”

“晚安。”

他离开时的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

韩朝雪挠了挠头，忽然有些懊恼。这下子，无论将来怎样，他们的关系都回不到从前了。

其实经过这二十多年，凌嘉平品行如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若要做伴侣，哪怕没有爱，她也能肯定他不会出轨。

他的责任心和道德感不允许他做出这样不堪的事，哪怕是移情别恋也会先分手或是离婚，这一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韩朝雪叹了口气，默默拿起架子上的相框。照片上有她，有爸爸，还有凌嘉平。那时候所有人都宠着她，这样的生活，大概再也不会有了。

“爸爸。”

“您说，我该怎么做呢？”

其实路麟风离开后，她早已对感情丧失希望。

可若要真找个人“凑合”着过日子，凌嘉平无疑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谁叫她长相普通，亲生父母早早离世，也没什么事业心。

另一方面，凌建业当初走得急，没有专门为她留下什么财产。

她现在的学费以及生活费，全都是凌嘉平在给。

若是和他闹掰了，只要他一句话，她就必须收拾包袱离开家，重新变回“孤儿”。

那天夜里，韩朝雪躺在床上辗转发侧，一会又跑去院子里，坐在凳子上抬头望天。明明眼皮格外沉重，但就是睡不着，无论怎样都睡毫无困意。

“哎…”

韩朝雪就这样在院子里坐了一夜，直到天边出现亮光才终于舍得回房。只是经过这一夜，她的喉咙有些干痒，身体也沉重不少。

在不知不觉间，她终于睡着了。

“朝雪…朝雪…”

女孩的呼唤声从耳畔传来。韩朝雪抬起头，眼前是熟悉的教室，大概是到了下课时间，同学们正三三两两的往外走。

“嗯？怎么啦，娇娇？”

柳娇娇扯着她的校服，又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快走呀，再不走来不及了！”

“什么…什么来不及？”

“高考快结束了呀！你不是说要去接你哥吗？我都替你记着呢，你怎么忘了呀？”见她依旧没反应，女孩嗔怒道：“还不走！”

韩朝雪这才反应过来，她道了声谢，几乎是飞奔至校门口，骑上自行车就往那赶。

好在，考试还未结束。

不过考场外有许多焦急等待的家长，韩朝雪来得晚，挤不进去，又怕凌嘉平出来后看不见她，于是想了个另辟蹊径的办法。

她找了根粗长的树枝，再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扎在最顶端，充当指路的旗帜，即使手臂酸痛也不敢放下。

“真是的，也不知道哥哥考得怎么样了…”

韩朝雪原本还在发呆，听见有学生家长在一旁聊天，也忍不住竖起耳朵。

“你们家女儿报的是什么学校呀？”

“害，给这丫头报的师范大学，想着以后能当个老师。反正女孩子嘛，工作稳定点，别太累就好。欸？你家儿子呢？”

“这小子的心可野，报到京区去了，那专业好像叫什么…工程基建。我了解了下，不就是造铁路么？又脏又累，离家还远，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韩朝雪的眸子逐渐暗淡，就连那高举过头的“旗帜”也被放下。

记得当初志愿填报时，凌嘉平的第一志愿便是国防大学，国内顶尖的军校。那是他的梦想和信仰，但同时也意味着，他得离开家，离开她身旁。

当时的韩朝雪闹了好一阵，只为让凌嘉平把其余志愿全都改成疆城的大学。她想，这样哥哥就能经常回家，不像国防大学离这里有几千公里路。

凌嘉平的班主任看见他那更改过的志愿单后，还特意登门家访多次。

他劝他，若是想去军校，那么以他的成绩，不管是海军工程还是空军航空，甚至是火箭军都能任选，何必留在这个小地方耽误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