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以舟推开急诊室的玻璃门,消毒水的气味瞬间涌入鼻腔。
他扯下沾血的手套,随手扔进医疗废弃桶,腕表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连续两台手术让他肩颈僵硬,白大褂下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他掏出手机,萤幕亮起——三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叶竹溪。最后一条讯息简短而锋利:“明晚七点,浅水湾,别迟到。”
他拇指摩挲着萤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这女人连邀约都像下达命令。
护士站的年轻护士偷瞄他,递上一杯黑咖啡。“景医生,刚才叶氏的人送来一份文件,说要亲自交给您。”
景以舟挑眉,接过牛皮纸袋,指腹触到内里厚重的纸质。他没急着拆开,只是将它塞进公文包,转身走向更衣室。
热水冲刷过身体时,他闭上眼,脑海浮现的却是昨晚叶竹溪跨坐在他腰间的样子——长发散落,红唇微张,指尖掐进他胸膛的力道像是要烙下印记。
她总能在最情动的时刻保持某种清醒,彷佛连高潮都是精心计算的结果。
……除了那次。
他猛然关掉水龙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半年前分手那晚,她在他怀里崩溃的模样,至今仍像一根刺,扎在记忆深处。
“景以舟,你根本不懂我要什么。”
她摔碎酒杯,玻璃碎片溅到两人脚边。那时她刚从父亲的生日宴回来,一袭黑裙衬得肤色如雪,眼底却燃着他从未见过的冷焰。
他记得自己扣住她手腕,将她压在墙上,声音低哑:“那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她没回答,只是狠狠咬上他的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那晚的性爱近乎撕扯,她在他背上抓出无数血痕,而他掐着她的腰,撞得她连哭喊都支离破碎。
天亮时,她已经离开,只留下一张字条:“我们结束了。”
更衣室的镜子蒙着雾气,景以舟抹开一片清晰,盯着镜中的自己。半年后,他们竟又纠缠在一起,甚至开始筹备婚礼。真是讽刺。
他拆开那份文件,瞳孔骤缩——
“康和医疗集团股权转让草案”,末尾盖着叶氏的烫金印章。条款中明确写着:收购完成后,51%的股权将转至景以舟名下。
他冷笑出声。这算什么?补偿?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控制?
手机震动,叶竹溪的讯息再度跳出:“文件看了吗?这是聘礼。”
他回复得极快:“你父亲知道你拿公司当嫁妆?”
“他建议的。”
景以舟盯着这三个字,指节泛白。叶父在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