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学弟，在这个一年一度的圣诞佳节，你有选择和谁共度美好夜晚吗？”
宿舍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一头金发像气球一样弹跳进来，下面是芬格尔那张大脸，当他瞥到他的好兄弟路明非无力地伏在桌案上时，眼中的感动都要溢出来了。
“好师兄，给我一个安静思考的环境可以么？”路明非捂住脸，两只鸡爪手滑下来，露出后边的黑眼圈，“今天这个期末作业再不完成，我机关学老师要把我日常分扣完了。”
“扣完了就扣完了呗。”芬格尔一把拉住路明非的肩膀，“你师兄我机关学的课就没去上过。”
“师兄我们不一样。”路明非叹息，“你留级没大事，我机关学日常分扣完了，卷面分不够，我要被老师穿小鞋的。”
“老师为什么要给你穿小鞋子。”芬格尔抓了抓脑袋，“圣诞礼物吗？祝你早生贵子。”
“你知道早生贵子不知道穿小鞋？”路明非说，“穿小鞋的意思就是他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他为什么要给你颜色看？什么颜色？”
“不……你就理解成他要让我过得很凄惨就是了。”
芬格尔稀奇道：“为什么？你机关学老师是谁？”
“校长。”
“自求多福，师兄帮不了你。”芬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本来我看学校里到处都是花前月下的，还以为我是最惨的，还想着学弟你会不会抛弃我，毕竟你身边桃花一团又一团，没想到你比我还惨，和作业花前月下。”
“你怎么用起成语来一套又一套的。”路明非头撞桌面，“帮倒是不用你帮，昨天大师姐给我辅导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她脸白白净净，还能思路清晰地给我分析，我已经成这样了，脑子还不清楚。学不进去啊～”
芬格尔拔腿就走。
“师兄你上哪去啊。”
“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芬格尔悲痛地回眸，“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厚障壁了！”
“啪！”宿舍门关上，留下目瞪口呆的路明非。
“不是……鲁迅都读过？”路明非傻眼，“卡塞尔必读书目是吧？”
门又嘭的一下被撞开。
“师兄你回来了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路明非看清来人挠挠头，“兄弟你是……”
来者是一个圣诞老人，红衣服，大布袋，白胡子，高挑的身子，酒红色的……
“大姐？”
“吼吼吼！这里是哪来的young boy.快让圣诞老人我检查一下身体！”
装扮成圣诞老人的诺诺大笑三声，背着红色大布袋气势汹汹地靠近。
“哪里的圣诞老人还兼职检查身体的！”路明非虚空挣扎。
“卡塞尔的圣诞老人。”诺诺在他面前站定，面无表情。
路明非无言以对。
“大姐来看看你期末作业写了多少。”诺诺扯下胡子，一把抢过桌上的作业，瞥了一眼后斜看着路明非，“就这么点，行不行啊小弟。”
“竭尽全力了大姐。”路明非头磕桌子。
“楚子寒昨天不给你辅导了么？”
“没用，榆木脑袋。”
诺诺继续斜眼看他。
路明非忽然心领神会，抱拳：“路若不弃，愿拜为义母。”
诺诺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姐小弟就可以了，谁要儿子。”
她勾了勾手指，“跟我到图书室来吧，这里环境不好。”
“你还知道环境不好呀，男寝都快成你家了都。”路明非站起身来，注意到了诺诺放下的红布袋，“大姐，这里面是啥。”
“礼物。”诺诺打开，里面都是各种礼物盒。
“你真成圣诞老人了？”
“差不多吧。恺撒给学生会每人发了一套圣诞老人服和一件礼物，”诺诺摊了摊手，“然后我说，小弟那几个纯血人类学伴也该给一给，他就大大方方给了。”
“这里可不止三个。”
“我的，你的，也丢进去了。但最重要的原因是，这里面不止恺撒给的礼物。”诺诺摸了摸路明非的头。
路明非呆呆的。
诺诺从中摸出两个礼物盒，递给路明非：“拿着？”
“哪个是大姐给的？”路明非的目光在两个礼物盒之间左右晃动。
“红色这个，怎么？”诺诺见路明非先拿过自己送的那个，笑了笑，“你还有啥情节不成。”
“大姐情深意重，当然要先拿。”路明非却先放下红色礼物盒，先拆恺撒的那个绿色礼物盒。
“拆要压轴。”路明非解释了一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
“我猜猜，欧米茄！”
诺诺拿过表端详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这是私人定制。”
“怎么个订制法？柯南那种？”
诺诺观察了一下表，转动了一下银色的按钮，从手表中的某个口中射出一道光波，射到墙壁上，冒出一缕灰烟。
“卧槽！这要死人的吧？”路明非往后跳。
“你在想什么？这是对付龙族的。”诺诺翻过表身，背面铭刻着一串英文，大意是：献给真正的战士。
“大姐这能转赠给你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探头过来。
诺诺看他的眼神骤然凌厉起来：“你没给我准备礼物？”
“准备了准备了。”路明非投降。
诺诺收回目光，耸耸肩：“吓吓你。”
“被吓得够呛。”路明非咕哝了一声，打开红色礼物盒，里面是一个音乐盒，音乐盒以紫黑色的金属盒子为基底，上面摆放着一个金色小人，金色小人上雕刻着路明非的大脸。
路明非板着脸看向诺诺：“very funny.”
诺诺：“转一下试试。”
金色小路明非雕像随着底座旋钮的转动开始缓慢旋转，伴随着一打一打的机括声，从中流露出一个熟悉的嗓音唱的不着调歌曲：
“李呀么李呀么李嘉图～李呀么李呀么李嘉图～”
“好听吧。”诺诺满意地又摸了摸路明非的头，“好了，大姐礼重情也重，小弟的回报呢？”
路明非放下音乐盒，叹息了一声：“这个小小的我，表情确实够沉重的。”
他摸了下黄金小人的脸：“这个表情，你取材自啥时候？”
“你忘了？你当时在电影院里，我刚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这张瘪瘪的脸。”
路明非放下音乐盒，从抽屉里拿出一双银筷子。
“你干什么？”诺诺面无表情，“小路子，你要给本宫下毒？”
路明非调转筷子方向，诺诺凑近一看，这才发现筷子顶端是一个人物雕刻，雕刻的对象是……
“我？”诺诺指了指自己，讶异地问，“你这又是取材自哪里。”
“也是那个电影院里，你那时候穿的衣服。”
“那还真亏你能记下来，我都不记得自己当时穿的什么牌子了。”
诺诺惊奇地拿起银筷子端详了一下，发现雕刻得还算不错，嘲讽似的笑了笑。
路明非右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雪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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