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改革

“这……那城堡怎么办？”伊恩无奈问，“总不能荒废了吧，而且我也不想招侍从一类的仆人，有游侠们和护卫就足够了。”

城堡内部的防卫，都是由高等精灵游侠和血精灵游侠弓箭手负责，都是女性，外围则是一支百人的艾里昂劫掠者和一支半人马枪骑兵，以及一百名高等精灵长矛和一百名高等精灵弓箭手。

这些防卫手段，已经基本到位了，根本不需要所谓的侍从和其他的仆人，一来浪费，二来他不喜欢。

“那……如果伊恩保证，不被女仆欺负的话，妈妈就答应。”路易莎夫人环抱着怀中少年稚嫩柔软的身段，做出了让步。

“我还没弱到这个地步吧。”伊恩小声嘟囔。

“小伊恩太善良了哦，最容易被欺负了。”路易莎夫人戳了戳他嫩白的脸蛋，嗔怪着说。

“把艾斯塔利亚那些女仆们找回来吧。”她紧贴着少年嫩白软糯的脸蛋，享受着和少年久违的亲昵时光，温柔似水的秋眸，浮现几分慵懒放松。

在流放前，为了不让艾斯塔利亚的近卫女骑士和女仆们被克里斯迫害，路易莎夫人将她们全数送去了自己妹妹，也就是现任特伦纳特女伯爵的领地照顾。

不过，一直到现在，路易莎夫人还是有些梦幻的感觉。

曾几何时，自己还只是个小小的男爵夫人，掌控的领地也只是一片贫瘠的小小男爵领而已，总人口不超过两千。

但短短两个月时间，自己不但成为了新任的艾尔哈特女伯爵，掌控住了艾尔哈特全部的领土，还是实打实的被教会和选帝侯承认的封地伯爵。

而这一切，都是她怀中这个外表看上去乖巧可爱，人畜无害的清秀少年的功劳。

不过，比起这个女伯爵的爵位和封地，她更喜欢像现在这样，抱着怀中可爱乖巧的小少年，安静地和他度过亲昵温柔的下半生。

只不过，现实注定路易莎夫人的愿望，很难实现。

“那三封信，是格鲁尼亚，斯托维克，安卡纳斯伯爵的信件吧。”路易莎夫人温柔地捻起少年一缕残留着几分湿润和熟女幽香的发丝，柔眸中划过几分吃味，看向少年书桌上那几封信件。

“是。”伊恩轻轻点头，“在妈妈你加冕仪式结束后，这三位伯爵的信就送过来了。”

“嗯……让妈妈猜猜，要求赔偿损失？”路易莎夫人漫不经心地问。

“是，他们要求艾尔哈特将斯坦索姆，和东面的克里克多纳，以及安科多尔这三座城镇和周边的领土割让给他们，以赔偿领地战乱时对他们边境造成的损失。”

“还挺贪心。”路易莎夫人轻柔环住怀中的少年，慵懒地搭上少年纤细的肩膀，在他耳畔柔声说，“伊恩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妈妈会一直，一直支持伊恩的。”

“妈妈知道伊恩之所以让妈妈当伯爵，是为了保证妈妈的安全哦，小伊恩不用担心妈妈的，不管小伊恩，有着什么样的野心，变成什么样的人，妈妈都会，一直，一直，支持伊恩的……”

路易莎夫人的话，越来越轻，那慵懒放松的柔眸，渐渐涌现几分倦意。

“嗯……谢谢妈妈。”伊恩微微侧过头，在路易莎夫人妩媚嫩白还带着几分水蒸气的脸蛋上亲了一下，随即看向书桌。

“唔……那过几天得去一趟特伦纳特了。”伊恩看着面前书桌上的几封信，纤细嫩白的食指有节奏地敲着下巴，思绪转动。

这三个伯爵领，可不会这么巧同时下达通牒，很明显是联合起来的。

而能让这三个伯爵领联合起来打压艾尔哈特的存在，要么是恩卡里斯选帝侯，要么就是波尔多大公。

不过恩卡里斯选帝侯有示好在前，如果她要打压的话，不会做这么矛盾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背后指使者大半是波尔多大公。

但不管是谁，面前这三个伯爵的麻烦，还是得处理的。

好消息是，战争，来的不会这么快。

在一个月前，他就事先随着银蛇商会的商队，撒出去了近百名游侠们潜入周边这些伯爵领，今晚也送来了情报。

根据游侠们收集的情报看，三个伯爵领，并没有大规模募兵和战争动员的准备，应该是此时正值冬季，雪天不适合远离领地入侵，而且此时的野兽人混乱可还没平息。

如果强行动兵的话，就算他们预估能赢，也会因为各种不利的天气因素和野兽人的暴乱而损失惨重。

权衡利弊之下，只要这三名伯爵不是傻子，都不会在冬季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全面战争。

何况他们还没摸清他眼下的真实实力和军队情况，在没摸清敌我差距之前，他们更不会贸然发动战争。

估算下来的话，和这三个伯爵领开战的时间，也差不多是在春季过完冬完成春耕后，大概是三月时分。

那会气候温和，而且野兽人在这个时间点是繁衍期，会注重兽群内幼崽和苗床的状态，不会选择入侵。

而坏消息是，这三个伯爵领入侵的时间，和克鲁克森林那三支兽群入侵的时间，居然非常接近。

艾尔哈特的地形，又是被这三个伯爵领给包围的情况。

这也就意味着，届时开战的话，艾尔哈特和泰拉多尔，需要同时面对三面的入侵，总计六支敌对势力的战争。

虽然这三个伯爵领的实力，比起克里斯还要弱上一些，但他们整合在一起的兵力，也估计超过了六千之数，其中骑士不少于八百名。

克鲁克森林中的兽群数量，也同样超过了六千头，其中还有非常棘手的牛头人部落。

以他手中现在的军力来算，总计有高等精灵长矛手八百名，高等精灵弓箭手六百名，高等精灵游侠三百名，半人马游骑兵三百名，半人马游骑兵弓箭手二百四十名，艾里昂劫掠者三百，血精灵剑士七百，血精灵游侠弓箭手三百，这些是基础单位，不算德拉诺民兵。

总计兵力的话，在三千五百四十人的军队，现在每个月的军队维护费已经超过四千了。

而另外的军队，二本的半人马枪骑兵一百二十名，三本的血精灵骑士六十名，两支负誓者剑卫，一百四十名血精灵长戟卫，一支德拉诺卫士，一支银翼骑士团，总计兵力在五百二十名，但维护费却超过了将近一千二百枚金拉尔。

折合一算的话，这四千人的军队，光维护费已经足以养得起十支重甲骑士团外加五千名常备军了，还尤有富裕。

如果单纯应对一方的话，肯定能击溃敌军，但同时应对两边六个方向的入侵，可就棘手了。

届时就算能胜，那也是惨胜。

伊恩翻看着游侠们送来的情报，估算着敌我实力对比，微微思索。

或许……他可以用一点政治手段，把这三个伯爵领逐一击溃……

少年在书桌上摊开地图，思绪闪动。

格鲁尼亚距离克鲁克森林最近，斯托维克在艾尔哈特的北面，威胁最大，而安卡纳斯则和艾尔哈特只有小部分接壤，大部分的边境线，都是和特伦纳特接壤。

随着书桌上的烛火，轻盈摇曳，一个精密的计划，伴随着少年眸中一点幽蓝色的光芒闪动，逐渐浮现。

这三位伯爵，看似是被一张大手整合起来打压艾尔哈特，但实际上，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可能相处到一块。

各怀鬼胎的伯爵，不可能对其他伯爵开放军事通行权，一来是有很大的风险，毕竟谁知道你军队入境是来劫掠的还是来借道的，二来则是会暴露他们联合起来的意图，这样会被人抓到他们身后之人的把柄，肯定是被他们身后之人叮嘱过。

格鲁尼亚伯爵他有所了解，是个贪图享受和精打细算的伯爵，说好听点叫精打细算，实际上是非常抠门加谨慎，如果有什么意外的风险的事，哪怕给再大的利益他都不会干。

如果，在这位格鲁尼亚伯爵即将发动战争时，他的领地内，突然出现一条黑龙的话，按这位伯爵的性格，就不可能会再冒险发起战争了。

东面的安卡纳斯，和小姨的特伦纳特积怨已久，而且与艾尔哈特接壤的位置，只有一道丘陵的隘口。

以少量兵力扼守住隘口，再由他和小姨的特伦纳特谈判，届时施加压力的话，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调集大规模军队压境。

最后，只需集中优势兵力，将最北面也是威胁最大的斯托维克击溃，艾尔哈特方面的攻势不攻自破。

只需将斯托维克击溃，届时就能再集中兵力，击溃森林中的三个大型兽群。

这也是他为什么说，要去一趟特伦纳特的原因。

虽说，特伦纳特的女伯爵，是路易莎夫人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小姨，但双方关系再怎么亲密，他也不觉得这位依靠亡夫才继位的女伯爵，会不求任何回报地花费大力气压制安卡纳斯。

敲定完计划和日程后，伊恩这才发现，趴在他肩上的路易莎夫人，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眸，那丰润柔软的蜜唇间，传出了甜腻而悠长的呼吸。

伊恩轻轻拂平她微微皱起的黛眉，将其轻轻扶上了床褥，随即在她蜜唇上亲了一下：“晚安，妈妈。”

经过十天的长途跋涉，一到鲁尔城，就需要面对繁琐到极点的加冕仪式，还需要应对宴会上的贵族，最后还一直忙活到现在才休息。

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贵妇……

在为路易莎夫人抱来一袭温暖的被褥盖上后，伊恩又一次回到了书桌前，抱起一沓厚厚的笔记，接着淡橘色的烛火，审查起了艾尔哈特的普查报告。

刚刚的计划，严格来说，有个大前提那就是他得维持住现在的军队，还需要两支特殊兵种。

说简单点就是，他需要钱。

虽然艾尔哈特算得上较为富庶的伯爵领，但经过克里斯这些年的糟践，鬼知道领地内的经济烂成什么样了。

在粗略瞄了一眼税收、耕地、粮食产量、畜牧业产出后，伊恩眉头狂跳，有种把克里斯这个死肥猪那坨焦炭拖出来再鞭尸一次的虫洞。

艾尔哈特的经济，只能说一个字，烂透了。

整个艾尔哈特很大，去掉边境模糊不清的领土不算的话，总计有将近十万英亩，不过其中有三万英亩是克鲁克森林，剩下七万英亩里，有两万英亩是贫瘠的丘陵山脉地形，也就是说只有五万英亩是宜居地形。

总人口的话，在七万人左右，鲁尔城这座首府和周边的村庄城镇，加起来三万人口，其他大小贵族的封地人口，在两万，剩下的就是斯坦索姆和周边的村镇，有一万人口，最后一万零散分布在其他村庄和东面的克里克多纳这座工业城镇。

城镇的数量，在二十三个，每个城镇约莫千人左右，大型城镇三个，其中人口一万到七千不等，而村庄的数量，去掉在兽潮中被吞没的村庄，估计有约莫三百个依托城镇的村庄和大约七百个零散的小村庄。

但空有这么大的领土，整个领地的耕地面积，居然连两万英亩都没有，其中斯坦索姆这座粮食重镇居然还占据了将近八千英亩的耕地。

鲁尔城周围，塞尔纳河沿岸肥沃的耕地，和大片肥沃的良田，全数都被贵族和克里斯本人占据着，宁可荒废长草，都不放开给平民租种，甚至不愿意花钱雇佣佃农种田。

用这群贵族的话来说就是：“我就是把这些地放着烂掉，你们这些贱民都别想染指一分一毫。”

这种情况，就导致，整个艾尔哈特的耕地面积很少，大半还是贵族的庄园佃农所耕种，粮食产量只堪堪满足需求，而其中大半还得上交贵族和教会的什一税。

大量肥沃的良田荒废不说，林场狩猎和捡柴火的权利，和塞尔纳河上捕鱼的权利，居然也全都被克里斯和贵族垄断，底层的平民每天连吃饱饭都是奢望。

而想种地？想捡柴火和狩猎？想捕鱼？可以，先交钱。

最恶劣的是，你交钱，还得上交所得成果的三分之一，例如你交一枚先令的话，可以去林场狩猎，届时狩猎回来的猎物，不管值不值一枚先令，都需要上交三分之一。

种地的收成，也同样不归你，你只能等于你工资的农作物，以及一年到头可怜的十先令工资。

也因此，明明有着七万人口，且土地面积足足十万英亩，每年收的农业税，却只有五千枚金拉尔，其中大半还得入克里斯一人的腰包。

同时，艾尔哈特的商业税，每年都是在三千枚金拉尔左右，贸易的收入在四千枚金拉尔左右，不过到这，还是最基本的税收。

如果把那些杂七杂八的税收，肉税，窗户税，渔税，林税，土地税，房屋税，路税，盐税，糖税，畜牧税，纺织税，工业税，柴火税，狩猎税，结婚税，离婚税，法庭税，保护税，以及每年两个月的劳役税一起算上的话。

艾尔哈特每年伯爵本人能收到的税收总值，约莫在一万七千枚金拉尔左右，其中十分之一要交于教会缴纳什一税。

但其他贵族收的税，可就和克里斯没什么关系了，毕竟他们只需要交一笔固定的税款而已。

而且，艾尔哈特伯爵本人的税收中，有一大笔税款，还是鲁尔城下，将近八百英亩的葡萄庄园，这里产出的葡萄和葡萄酒，每年能为他额外收入将近一千四百枚金拉尔左右。

同时，他名下资产里的三十七个铁匠铺，二十六个工匠坊，七千英亩私人耕地和农场，每年也都能为他创造大笔财富。

北面的一千头奶牛和一千四百头绵羊的乳制品和呢绒羊毛业收入，也是他收入中的一笔不菲的财富。

这一万七千枚金拉尔的每年收入，看着很多，但实际上，去掉士兵的维护费，骑士团的薪资与装备维护，上缴教会的税款，以及基础设施、矿场、葡萄庄园、城堡和城池的维护费……尽管克里斯很多时候都不太愿意付这两千金拉尔的钱，差不多就耗去了将近一万金拉尔。

而剩下的七千金拉尔？

自然是被克里斯挥霍一空，他每年光是花费在情妇身上的钱和酒宴以及各种奢靡生活的钱，就花费了足足一万六千枚金拉尔。

每年的财政，都是一片赤字，而克里斯对赤字的应对方法就是，加税，狠狠地加税，最近更是搞出了类似西面一个公爵领的初夜权的政策，不过还没来得及执行就葬生火海了。

这也就意味着，虽然现在他肃清了所有贵族，且掌控住了所有封地，并开始走集权君主制的政策制度。

但除非他和克里斯一样，化身恶龙，疯狂且不择手段地压榨平民，不然每年收回来的税，约莫估计只有一万金拉尔不等。

不过，好消息是，银蛇商会是站在他身边的，克鲁克森林的资源和连接着泰拉多尔的商路，其中的贸易收入，能稍微填补一下财政的赤字。

如果再进行农业和工业改革，去掉所有杂七杂八的税收，只保留十收一的保底税收，并将闲置的耕地以廉价租赁给平民，把林场，渔场，规划出开放时间的话。

按照艾尔哈特的富庶程度，再依靠北面平原的畜牧业和呢绒纺织业，配合高等精灵精湛的纺织技术和手工业技术，以及血精灵们的建设能力。

把克里斯留下的烂摊子清理干净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而且，艾尔哈特还有的好处就是，这块领地的东面，靠近东部群山。

到时候，他或许可以向着东部群山和矮人们交流一下工业，他可是知道这些矮子们最喜欢什么了。

虽然他们吝啬又贪财，但他们耿直的性格在面对喜欢的商品时，可不会心疼钱。

“不过还是先从整体改革开始吧……”伊恩看着面前摊开的地图，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小手捻起一旁的鹅绒笔。

书桌旁摇曳的淡橘色火光，将少年纤细幼嫩的身影，和那根在深夜划过纸页发出轻微沙沙声的鹅绒笔，勾勒出一道随着火光摇曳的朦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