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第2章 来者不善

雪儿的出现并不会让人感到意外，但是她所带来的消息此了。

“你是说东亚产经联合社？”尽管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震惊，但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总裁，这次的来访者看来不简单，根据我的观察，应该是东亚产经联合社高层管理人物，所以他们要求总裁和副总裁亲自接见。”雪儿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标准，作为一个优秀的秘书，最重要的就是把事情叙述清楚，至于决定权，那是交给上司去做的事情，无需她做出丝毫个人建议。

这一次不光是我，从倪萱微微皱起的秀眉来看，她一样也没有预料到东亚产经联合社的到来。

事实上，天野集团自从成立以来，除了之前那场拍卖会以外，就很少与身为世界三大贸易实体之一的东亚产经联合社有过接触，对方这一次大驾光临，亦是毫无征兆。

我来到倪萱办公室的窗户旁边，俯视楼下，透过玻璃可以清楚看见，在天野大厦的门口，正停着三辆白色丰田轿车，从轿车上下来的人无一例外的都穿着黑色西装。

按照此后雪儿的介绍，这是东亚产经联合社历来的着装习惯，而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不算光彩的民间组织－－黑社会……

“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去见他们一面，你觉得呢？”倪萱悠然问道。

“我？”我愣了一下，在我的印象当中，倪萱像这样主动征求我意见的次数少之又少，不知怎么了，今天的倪萱总是给我一种不同于往常的感觉，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这个女人不会又在策划什么圈套让我去钻吧？

“我没意见。”暂且摆下心中的疑团，我爽快答应道：“雪儿，替我招集助理秘书部的高级秘书，我可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这些家伙。”

“好的，总裁。”雪儿恭敬应诺了一声。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在这个间隙，倪萱已经收拾好了一些必要的文件，起身来到我的身旁……施钰等人很快聚集到了会议室，并且带来了助理秘书部地几位高级贴身秘书。

面对这么多相貌出众、身材窈窕的美女秘书，我可以清楚感觉到那几位日本人内心的诧异，而这多少也让我这个总裁有些沾沾自喜。

在天野集团这段时间运作过程中，倪萱和雪儿已经充分完善了助理秘书部的机制，施钰、白月静和司马铃分别被提升为高级贴身秘书中的总裁贴身秘书长。

另外按照倪萱的设想。

以及天野集团现行的业务量，还需要从现有的公司人员当中，选拔出三位贴身秘书长。

原则上，助理秘书部分为高级秘书、中级秘书和初级秘书三层职位。

至于总裁贴身秘书长，就是由部分出类拔萃地高级秘书兼任。

但是即便常理如此，要想从那几十位高级秘书中，挑选出另外三位符合要求的秘书。

仍然是一件令人大伤脑筋的事情。

不是因为这些高级秘书才貌不够，而是倪萱要求她们在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同时，还必须要了解我地处事风格，乃至生活习惯。

在这个近乎苛刻的条件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够脱颖而出呢？

有关这件事情，我原本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然而如今当我看见这几个日本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之后。

我越发觉得助理秘书部地重要性。

相比起实力雄厚的世界三大贸易实体，天野集团至少还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优势！

就在我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无限满足地时候。倪萱悠扬的声音霍然打破了沉静。“诸位请坐。”

众人依次入座，那几个日本人饶有礼貌地围坐在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左右，看得出，这次东亚产经联合社派来地人物非同一般，而这个中年人更是这些人当中身份特殊地一位。

眼见此景，我不由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并不出众地中年男人。

此人的身材稍嫌矮小，理了一个简洁地小平头，嘴唇上留着两道八字胡，神情和蔼，却又不芶言笑。

此外，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精神奕奕，内衬干净的白衬衫、条纹领带，一身装束和他身旁的其它人没有多少差别。

但是细细品味，又觉得他从骨子里幽幽透出一股鹤立鸡群的气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傲气，不怒自威，好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

忽然间，我隐约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而实际上，我是完全不可能与他有过丝毫接触的……

在这个中年男人身旁，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高高的鼻梁和深邃的面部轮廓，表明他可能是一个混血儿，修长的浓眉、犀利的眼神，始终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让人在他英俊的面孔上感觉不到一点温度的存在“大家好。”众人刚一坐定，坐在中年男人身旁的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恭敬起身，用略显生硬的中文向我们问候，目光同时扫过围拢在我身后的那几位美女秘书，眼神中掠过几丝羡慕之色，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我甚至可以听见他悄悄吞咽口水的声音。

倪萱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对方的问好，然而作为一家地位、实力完全无法和东亚产经联合社相抗衡的小公司副总裁，她这样的举动未免有些怠慢礼节。

席间，我隐约感觉到对方眉宇间闪露出的怒色，不过幸运的是，对方并没有在这个细节上和倪萱计较。

“这位是山田平凉先生，是我们东亚产经联合社的亚洲区总经理，今天专程来拜访天野集团的倪萱小姐。”还没等我起身向他打招呼，那个男人一脸尊敬地接着说道，以至于让刚刚半站起来的我倍感尴尬。

此刻倪萱的心情我不敢多做评论（因为我的精神力无法洞察倪萱的心理）但我却已有些怒火中烧。

对方如此做法，分明就是不把我这个总裁放在眼里，彷佛天野集团只有一个倪萱似的。

话虽如此，但对方的身份仍然让我感到惊讶，如果不是一群人活生生坐在自己眼前，我根本不相信东亚产经联合社的亚洲区总经理会主动拜访天野集团，哪怕对方仅仅只是为了倪萱而来的。

东亚产经联合社作为世界三大贸易实体之一。

掌握着全世界众多顶尖的高新科技技术，特别是在制造业、低消耗产业，以及传媒业等等可持续发展产业方面地优势，使得他们能够长期屹立于世界商业的巅峰之列。

而作为一个出身东亚的贸易集团，亚洲区总经理的职位，无疑又是这个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可以说，除了东亚产经联合社的总裁以外。

我眼前这个名叫山田平凉的人，就是整个东亚产经联合社中手握大权的角色了。

因此，尽管这段时间以来，天野集团也在商界掀起过不小地波澜。

但我自认为还没有达到能够吸引东亚产经联合社的亚洲区总经理亲自登门的地步。

难道真是我庸人自扰，山田平凉这次不请自来，只是为了会见倪萱而已？

“时间过得真快，倪萱小姐。我们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山田平凉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地声线使得他的声音极富磁性。

山田平凉的中文十分纯熟，相对于刚才那个言辞生硬的高个子来，他更像是一个纯正地中国人。

“是啊。准确的说，还差一个月时间，就是三年了。”

倪萱微笑着补充道。

只是她的目光飘忽不定。

始终不敢与对方正视。

似乎在躲避些什么，在这个世界上。

难道还有会让倪萱感到害怕的人？

原来这个男人和倪萱早就认识，我越发好奇，同时也慢慢升起一丝由这个男人带来地不祥预感。

“倪萱小姐的记忆力让鄙人自叹不如，在下这次前来贵公司，主要是为了向诸位打听一个人。”山田平凉的态度很有礼貌，中文叙述也十分得体，但仍旧给我一种厌恶地感觉，我地精神力告诉我，这个人绝对会给我带来无尽地麻烦。

经验告诉我，越是狡猾的狐狸，往往越是善于伪装自己，更何况我眼前这位，可是一只拥有无数经历地老狐狸。“请说。”

倪萱没有多少客套，简单回答了一句。“是一个小女孩，名字是春草三月。”

“春草三月？”我身旁的几位秘书几乎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随后又纷纷用手摀住了娇唇。

在场众人之中，唯有会议桌另外一边的倪萱和雪儿没有多少激动的表情，这应当也和她们自幼在地下商界所接受的教育有关，处事不乱，是作为一个优秀商人最基本的条件。

再看那几个日本商人，似乎很满意众人现在的反应，然而当他们的目光与我相接触的刹那，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吃惊的表情溢于言表。

从刚才交谈时他们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对于倪萱和雪儿的了解，理应不在我之下，理所当然明白这两个地下商界出身的女人，是很少会把内心情感表露在脸上的。

但是对于我这个天野集团的总裁，他们却几乎一无所知，甚至还有些轻蔑。

这也难怪，我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雏鸡，本就带给世人一种傀儡总裁的印象。

但是现在我这个傀儡总裁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冷静，却丝毫不比倪萱她们差，这也让那几个日本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我来。

“杨总裁，您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

山田平凉不再死缠着倪萱不放，而是转头笑着向我问道（笑里藏刀的笑）“是的。”我的回答一如倪萱刚才一样简单，就好像事萱约定好了一般，让山田平凉的脸色渐渐变得更加难“那杨总裁是否知道她在哪儿呢？”

山田平凉很好的控制住了内心的怒气，颇有耐心的继续问道。“很抱歉，我不知道。”

我在淡然回答对方问题的同时，已然将体外的精神力凝成一线，犹如一道划破天际的银色惊鸿，毫无阻隔的冲向了山田平凉的身体。

这是我第一次用体外凝聚起来的实质精神力，去探寻别人的精神世界，事实上，如果我提前知道这种做法的危险性，一定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而当时，由于过分担忧春草三月地安危。

我几乎未经思考，就做出了这个鲁莽决定……在这个时候，现场最紧张的不是在座的任何一个人，而是猛然从我体内现身出来的星痕！

“野，小心！”星痕焦虑的声音突发而至，如果不是早就习惯了她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性格，我只怕当场被她吓得把持不住，惊叫出声了。

“怎么了？”我一边用精神力问道。一边驾驭着自己体外那股银白色的实质精神力，不断渗透进山田平凉的意识当中。

“野，集中精神，不用理会我。我会在星海里和野地意识交流。”星痕话音刚落，整个身影瞬间化为点点银白，消失在虚空当中。

还没等我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星痕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里回荡起来：“野。静静听我说，集中精神，不要让精神力过度损耗。”此刻的我很想开口告诉星痕：我现在很好，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是她多虑了。

但话到嘴边，却发觉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和星海内地星痕彼此交流。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的精神力正在水银泻地般的飞速流失。

纵然我地精神力足够强大。

也经不起这样长时间的大量消耗。

山田平凉的身体如同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迫使我地精神力源源不断涌入其中。

全然没有一点抽身而退的可能！

“野，精神力在实质化后，会对人类的本体产生一定地依赖性。也就是说，一旦离开人类地本体，外泄地精神力将会变得无拘无束、无法控制。特别当它与另一个精神意识接触后，就会被其牵引过去，虽然野可以在短时间内获悉对方的精神活动，但野地精神力也很有可能瞬间消耗殆尽，从而逐渐失去意识。”

听完星痕适时的解释，我顿时感到背脊上传来一阵凉意，如果自己真是由于一时冲动而酿成恶果，那岂不是太亏了？

更让我郁闷的是，到目前为止，我仍然没有从山田平凉的精神意识当中，探寻到一点点有关春草三月的事迹。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我的精神力也在一点一滴的外泄，按照这样的速度，估计过不了多久，就真要被星痕不幸言中了。

冲动是魔鬼！

我顷刻间对这句俗语有了深刻体会，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把这个家伙捆绑起来严刑逼供……

然而，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只感到一道清澈的灵光从我心底骤然升起，宛如一道破晓的阳光，当即驱散了我内心的阴霾，指引我进入了一条崭新的光明大道。

这就是山田平凉的内心世界，这种患得患失的飘渺感觉似曾相识，就好像脚下踩着一大团棉花糖，让人飘然如仙。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我冒险进入艾娜.是这种感觉！

山田平凉的内心世界并没有他的身份那样复杂，也或者是，时间仓促和神经紧张，我没有更多地探寻这个未知世界，只在极为有限的时间内，从这个中年男人的意识中，获得了两条颇为有用的信息！

只可惜，在我欣喜若狂的准备全身而退之时，一股强烈的疲倦感瞬间侵袭了我的大脑，一时之间，我觉得天旋地转，还未等我把精神力完全抽离山田平凉的身体，这阵剧烈的副作用已经彻底击垮了我的身体和意志，令我彻底无力抵抗，竟在众人面前软绵绵瘫坐在了地板之上。

此后的事情在我的记忆当中变得相当模糊，朦朦胧胧之间，我只感到四周乱成一片，有人拍打我的脸颊，有人呼喊我的名字，最终，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被人抬出了会议室……我不知道当时那几个日本人是作何感想，不过我敢肯定的是，我的无厘头举动一定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至少让他们意识到了我这个总裁的存在，尽管我这个总裁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一个体弱多病的深刻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