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蓝、祁月晓姐妹二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孟云慕的娘亲,竟然就是她们的师叔凌莘!
她们二人,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祁月蓝道:“原来凌莘师叔,竟是孟姑娘的娘亲!真是……真是太巧了!你我之间,竟有如此缘分!”
祁月晓道:“怪不得方才见慕儿妹妹使出星罗剑法,竟是如此娴熟。先前小妹我独自一人,面对那使双剑的女子,心中惧怕,幸好慕儿妹妹及时赶到,与我一同使出双剑合璧之术,这才让我转危为安。”祁月晓的淡蓝色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想来是方才惊吓过度,出了一身冷汗。
祁月蓝看着孟云慕,眼神之中,带着几分亲切,说道:“如此说来,你我之间,也算是同门师姐妹了。”祁月晓也看着孟云慕,眼中满是喜悦。
孟云慕道:“小妹只是跟随娘亲,学习了一些星罗剑法,却并非正式拜入星罗门下。而且,娘亲也曾叮嘱过小妹,不可在外人面前随意显露星罗剑法。还望两位姐姐,莫要责怪小妹,私自学艺。”孟云慕虽是天性活泼好动,但却对娘亲凌莘,敬重有加。
如今得知娘亲竟是星罗门下,心中对星罗门,亦是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更何况,她与祁氏姐妹二人,连日来出生入死,即便没有这层同门之谊,她们之间的情分,也早已胜过寻常师姐妹。
祁月蓝见孟云慕这番真挚言语,心中感动,便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柔声道:“慕儿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我虽相识不久,却是一见如故,情同姐妹。我与月晓,早已将你视作亲妹妹一般,又怎会责怪于你?”祁月晓也上前一步,将孟云慕搂在怀里。
孟云慕道:“还望两位姐姐,莫要将小妹今日使出星罗剑法之事,以及……关于娘亲的事情,告知他人。”
祁月蓝和祁月晓二人,连忙点头应允。
她们先前便已答应过孟云慕,自然不会食言。
祁月晓问道:“慕儿妹妹,不知凌莘师叔她,近来可好?她如今身在何处?”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这问题,有些不妥,连忙吐了吐舌头,道:“慕儿妹妹,莫要怪我多嘴,我只是……好奇”
孟云慕道:“小妹也已许久未曾见过娘亲了。上次见面之时,她一切安好。只是恕小妹不能告知娘亲的隐居之处。”
祁月晓连忙点头,表示理解。
祁月蓝看着孟云慕胸前,那被长刀划破的衣衫,以及那露出的白皙肌肤,关切地问道:“慕儿妹妹,你这衣衫破损,可还有其他衣物替换?我这里并未携带针线。”
孟云慕低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无妨,无妨,这天气炎热,如此倒也凉快。” 说着,她还故意挺了挺胸,俏皮可爱。
四人于树荫之下歇息片刻,岚一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动静,他见四下无人,便说道:“看来那龙隐教的三人,并未追来。”
祁月蓝问道:“方才那三人之中,除了江远修之外,其余二人,岚大侠可知晓他们的来历?”
岚答道:“那使剑的男子,应该也是十二极仙之一,只是在下不知其名讳。至于那使双剑的女子,可能是混元剑派弟子,只是不知为何会与龙隐教的人在一起。”
祁月晓问道:“那可知那位混元剑派女子的姓名?”
岚摇了摇头,道:“不知。”
孟云慕道:“想来她是背叛师门,改投邪教了。”
祁月蓝点了点头,道:“正是。先前我听闻师姐说过,这江湖之上,亦不乏有人背弃师门,投入邪教,为非作歹。”
孟云慕道:“若是他们下次再敢与我等为敌,定要他们好看!”她说着,看了一眼岚,心中暗道:这岚,看着年纪轻轻,竟能以一敌二,还能保持不败,他的武功,究竟高深到何等境界?
岚的目光,也正好落在孟云慕身上,二人四目相对。
孟云慕朝着岚做了个鬼脸,五官挤在一起,模样滑稽。
岚见状,竟是忍不住微微一笑,只是他很快便恢复了先前的冷峻神色,将头转向一旁。
孟云慕见状,连忙拉了拉祁月晓的衣袖,指着岚,说道:“晓姐姐,你快看!岚大侠他笑了!”
祁月晓转头看向岚,道:“我们又不是那木头人,笑一笑,又有何稀奇?”孟云慕道:“我们当然不是,他才是!”
四人休整完毕,再次翻身上马,一路向北而行。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一路顺风,再未遇到龙隐教之人。
岚一路上,除了负责喂马之外,还主动承担了搬运行李的重任,将三女的行囊,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夜里,若是借宿驿站,或是在那僻静荒凉之地露宿,他便会负责夜间巡逻警戒,守护三女安全。
岚的细心周到,让三位姑娘轻松不少。
三女也渐渐习惯了岚那寡言少语的性格,心中对他的好感,更是与日俱增。
数日之后,四人顺利抵达武昌县。
他们寻了一家客栈落脚,稍作休整。
祁月蓝在县城之中,买来针线,为孟云慕缝补那日被划破的衣衫。
如此一来,孟云慕便不必再露出胸前肌肤。
孟云慕感激地搂着祁月蓝的手臂,甜甜地笑道:“多谢蓝姐姐。”正午时分,四人来到一家面馆,各自点了一碗面条。
待会用罢午膳,他们便打算继续赶路。
祁月晓忽然想起江远修的那柄长刀,便问道:“姐姐,你可知晓,那日在林中,江远修所用的‘寻龙’宝刀,究竟是何人所铸?”
祁月蓝道:“妹妹为何忽然问起此事?”
祁月晓道:“江湖之上,神兵利器众多,只是小妹却不知这些兵器,究竟从何而来,又是如何铸造的。”
孟云慕闻言,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短剑,她只知道这短剑是一位高人赠予,至于究竟是谁打造的,来自何处,却是不得而知。
祁月蓝道:“想来是年代久远,打造这些神兵利器之人,早已不在人世,是以,它们的来历,也渐渐被人遗忘,无从得知了。”
孟云慕道:“那江远修的刀有名字,我的短剑怎么没有?”
祁月蓝与祁月晓二人相视一笑,祁月蓝解释道:“先前师姐曾说,佩剑如同友人,应当为其取名,是以我姐妹二人,便为自己的佩剑起了名字。”
孟云慕好奇地问道:“哦?那两位姐姐的佩剑,叫什么名字?”
祁月蓝道:“我的佩剑,名为‘照霜’。”
祁月晓道:“我的佩剑,名为‘映秋’。”
孟云慕挠了挠头,她爹爹孟空将这柄短剑赠予她之时,并未告知她这剑的名字和来历,只说此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文幼筠也曾说过,这柄短剑,乃是一柄绝世利器。
孟云慕转头看向岚,问道:“岚大侠,你的佩剑,可有名字?”
岚放下筷子,拿起放在桌上的长剑,缓缓抽出,只见那寒光凛冽的剑锋之上,刻着一个“岚”字。
孟云慕道:“莫非你的佩剑,也叫‘岚’?”
岚点了点头。
孟云慕道:“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将自己的名字,刻在我的剑上?”她说着,便将腰间那装饰华丽的短剑拔出。
剑身寒光闪烁,锋利无比。
孟云慕经历数场恶战,此剑却依旧是毫发无损。
祁月晓看着孟云慕手中的短剑,问道:“慕儿妹妹,你这柄短剑,可是出自名家之手?”
孟云慕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爹爹只说,此剑乃是一位江湖高人所赠。”祁月晓应了一声“哦”。
四人用罢午膳,付了银钱,便再次上马,朝着鬼山的方向而去。这武昌县距离鬼山,依旧路途遥远。
孟云慕骑在马上,一边赶路,一边暗自思量:究竟该为我的佩剑,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她想了许久,却始终未能想到一个合适的名字,便也懒得再想,只待日后,灵感来了,再做决定。
却说白练与琴靖璇二人,一路同行,已于日前抵达齐云城。
琴靖璇此去吴兴郡,需得经过齐云城。
白练便对琴靖璇说道:“琴姑娘,今日既已来到齐云城,不若前往飞云堡,借宿一晚,也好休整一番,明日再赶路前往吴兴郡?”
琴靖璇先前虽来过齐云城,却未曾去过飞云堡。
她在江湖之上,也曾听闻过飞云堡的名声,想来白练与飞云堡关系匪浅,便欣然应允道:“如此,便有劳白捕头了。”
二人来到飞云堡大门之前,门口两名护卫弟子,见是白练,连忙拱手施礼道:“白捕头。”
白练还礼,指着琴靖璇,说道:“这位是镜月派的琴靖璇姑娘,途径齐云城,想要在堡中借宿一晚。”
两名护卫弟子连忙对着琴靖璇施礼道:“琴姑娘。”琴靖璇亦还以一礼。
于是白练便带着琴靖璇,走进了飞云堡。
其中一名护卫弟子,则转身前往后院,去寻文幼筠。
白练与琴靖璇二人,来到前院的亭子里等候。
不多时,一位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缓缓走来。琴靖璇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身形婀娜,步履轻盈,容貌清丽,气质出尘。正是文幼筠。
白练连忙起身,对文幼筠拱手施礼道:“文副统领。”琴靖璇也跟着站起身来,对文幼筠施了一礼。文幼筠微微颔首,回礼道:“白捕头。”
她看着琴靖璇,问道:“这位姑娘是……”
琴靖璇答道:“小女子琴靖璇,师承镜月派。”
文幼筠点了点头,道:“琴姑娘。”
三人于石桌旁落座。
白练道:“白某多日不在齐云城,不知城中和堡内,一切可好?”文幼筠答道:“这几日来,城中和堡内,一切安好,并无大事发生。”她看了一眼白练,又道:“只是……未见孟少主与白捕头一同归来,可是少主她另有要事缠身?”
白练点了点头,道:“正是。”
正在此时,一位身着护卫服饰的年轻男子,从大门方向走了过来,正是梁古。
他方才去了齐云城一趟,为飞云堡采买了一些日常用品,此刻正返回堡中。
梁古来到前院,见白练与文幼筠,还有一位白衣女子,坐在亭中,便上前与白练打招呼。
白练为梁古和琴靖璇二人互相引荐。
梁古与琴靖璇互相施礼之后,也在石凳上坐下。
白练便将此番与孟云慕一同前往安成县,以及在虫尾岭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给文幼筠和梁古。
二人细细聆听,不时点头,表示已然明了。
当白练说到众人在虫尾岭上中了毒烟,幸得岚出手相助之时,文幼筠不禁感叹道:“想不到竟会如此凶险!多亏这位岚大侠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心中对孟云慕的安危,甚是担忧。
白练道:“岚大侠武功深不可测,他的剑法路数,在下从未见过,不似中原武林的任何门派。”他并未将自己对岚身份的猜测,告知文幼筠和梁古。
白练将事情的经过,讲述完毕之后,文幼筠掐指一算,说道:“如此说来,慕儿她,应该还有几日,方能抵达洛州鬼山。”
白练点了点头,道:“正是。此去洛州,路途遥远。”
文幼筠道:“不想这位虞海先生,竟与我飞云堡,还有这等渊源。只是小女子先前从未听闻过虞先生的名讳,想来是小女子当时年纪尚幼,不曾知晓此事。”
白练道:“飞云堡在江湖之上,颇有名望,多年前,也曾有不少江湖人士前来拜访,想来虞先生便是其中之一。”
梁古道:“这顾恺之的画作,价值连城,如今能够完整夺回,实乃万幸。”白练转头看向琴靖璇,琴靖璇似是也想起什么,说道:“小女子近日听闻江湖传言,说是有一幅藏宝图现世。依着种种描述,那画卷,很可能便是那藏宝图。”
梁古道:“梁某也曾听闻过藏宝图之事,只是不知真假。”
文幼筠道:“但愿这幅画,能够被妥善保管,莫要落入歹人之手,否则,江湖之上,又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琴靖璇亦道:“但愿如此。”
四人一时无言,各有心思。
文幼筠打破沉默,对白练说道:“多谢白捕头告知孟少主的消息,小女子感激不尽。”
白练道:“文副统领客气了,此乃分内之事。”他顿了顿,又道:“白某还有一事相求,不知……”
文幼筠道:“白捕头但说无妨。”
白练道:“琴姑娘此番前往吴兴郡,如今路过齐云城,不知可否让她在飞云堡借宿,也好休整一番,再继续赶路?”
文幼筠笑道:“白捕头客气了,这有何难?镜月派乃名门正派,琴姑娘能够来我飞云堡,乃是我飞云堡的荣幸,我等自当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琴姑娘。小女子这就安排人去准备客房。”
梁古闻言,连忙起身说道:“文副统领,此事就交给梁某去办吧,不需半个时辰,便可将客房收拾妥当。”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亭子。
飞云堡客房数间,梁古只需吩咐人手去打扫一番便可。
琴靖璇连忙说道:“如此,便多谢文姑娘和梁少侠了,只是这般麻烦,小女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文幼筠柔声道:“琴姑娘不必客气,安心在堡中住下便是。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琴靖璇道:“多谢文姑娘。”
白练起身说道:“文副统领,白某还要回衙门复命,便先告辞了。”文幼筠知晓白练公务繁忙,便也未做挽留,说道:“白捕头公务在身,小女子便不打扰了。白捕头若有闲暇,可随时来飞云堡。”
白练再次向文幼筠和琴靖璇拱手施礼,而后转身离去,离开了飞云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