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一切事情看似都已经结束。
陆川和山下橘以及桃泽沙秋前往另一家录音公司,由于昨天的事情山下橘夫人心有余悸。
为了避免影响她发挥,陆川一路上都在对其进行安慰。
走在前往新唱片公司的路上,山下橘夫人还在碎碎念。
“昨天真的是吓到我了,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别担心,这次新唱片公司人员配备都很高级。
不会出现昨天那种突发案件,娱乐城的开发和唱片发行刻不容缓,辛苦你了橘夫人。”
“嗯,我会尽最大努力录制的。”
“相信你。”
“……”
一路聊到唱片公司,山下橘夫人情绪终于被安抚些许。
新唱片公司规模很大,是在东京排在前五专业团队。
进入唱片公司后山下橘有老师教导,对如何使用麦克风收音放音专业讲解。
山下橘原本紧张的心情也被专业知识吸引,平缓下来。
她前去录音棚进行歌曲录制。
坐在大厅等待她的陆川喝着咖啡,平淡又惬意。
一旁桃泽沙秋却攥紧裙摆,眼神不自觉向周围飘忽。
尤其身边路过工作人员,她便不自觉喝下口饮品吞咽口水。
似乎在掩饰什么心事,陆川目光落在桃泽沙秋身上。
“你似乎很紧张?”
“没……没有。”
桃泽沙秋脸色有些苍白,眼窝下些许乌青证明她昨夜休息不太好。
“有件事情我有点纳闷。”
陆川收回目光将手上咖啡放下,力度刚好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响声仿佛落在了桃泽沙秋的心上。
“老板您……有什么纳闷的?”
她顺势答话,却正好落入陆川言语中的圈套。
“你和调音师是什么关系?”
“啊?!”
因为陆川语气实在太过淡然和笃定,桃泽沙秋神情慌张一瞬。
强制冷静下来之后反问陆川。
“为什么这么问?”
听到桃泽沙秋的反问,陆川目光直视桃泽沙秋一脸不接的说道。
“不是你杀了调音师吗?”
一瞬之间,原本还脸上有些血色的桃泽沙秋顿时消散红润唯余惨白。
“老板,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凶手不是已经被抓了吗?”
陆川就这样目光看着桃泽沙秋,他在等桃泽沙秋一个解释。
桃泽沙秋目光扫过整个走廊。
看到不远处走来的等待录音的几人。
于是桃泽沙秋准备拉着陆川和她同去“安全”地点交涉,见陆川纹丝不动甚至有些焦急的用细腻手掌握住他手腕。
陆川被她半拽半恳求的带着离开走廊,桃泽沙秋转身拉着陆川进入相对封闭的茶水间。
小房间内。
陆川站在后面看着眼前踌躇不安的桃泽沙秋。
头脑中,恶意满满的旁白再次开始作祟。
【桃泽沙秋为复仇而下毒杀死调音师,现在的她内心惶恐。小巧玲珑的长相和悲惨人生形成鲜明反差,只要借此事威胁对其进行恐吓。那么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没有理会旁白的声音。
陆川靠近自己这一个员工。
“这里可以说给我听听了。”
而桃泽沙秋眼眶含泪,一字未言就先哽咽起来。
“我……”
话音哽在喉咙,后边的话怎么都无法再说出口。
原本冷淡的陆川见她这幅模样抬手将茶水间门反锁,将桃泽沙秋按坐在休息的长椅上。
“慢慢说。”
他用纸杯倒了些温水递给她,接受善意的桃泽沙秋接过水杯。
另一只手擦拭眼角泪水。
“我出生在单亲家庭,从小妈妈对我很好。
她是一家便利店员工,每在周六周日晚上下班回来都会给我带一块蛋糕。
为了等到那块蛋糕,平时周六周日我都会晚些睡觉。”
她说着神情不自觉柔和下来,陷入美好回忆中微勾唇角。
陆川观察她微表情见她沉浸曾经点滴知道和毒杀有关,于是“嗯”下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天是一个很平常的周末,妈妈比平时晚了许久都没有回家。
我有些生气,便打算躲在衣柜中等她回来吓唬。
躲着躲着便睡着了……”
说到这里,桃泽沙秋不免攥紧手里的纸杯。
些许温水撒出,溢到衣服上她也丝毫未察。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模糊之间听见妈妈和一个陌生男人谈话的声音。
那男人说自己要开一个录音室,妈妈声音很好听,长相也甜美,肯定能赚大钱。
说着说着……那男人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桃泽沙秋语气带出压抑的愤怒,与平日里轻柔甜美的语气完全不同。
恨意在她神情之中弥漫,狭小茶水间里满是沉寂与仇恨。
“妈妈大声呼救,我忍不住好奇就将眼睛看向衣柜缝隙。”
“结果!入目就是一个男人压在妈妈身下。
嘴里还不断突出各种污言秽语,他说我妈妈不识好歹,说她鼠目寸光……
尤其说到她拒绝成为他情人时更是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桃泽沙秋声音已经哽咽,她捂住心房颤抖着身体。
负面情绪压到极致,就连纸杯都掉落在地。
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强制性让自己冷静下来。
早已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陆川,希望他能够成为自己唯一的倾听者与救命稻草。
这一切存在她内心太久,痛苦也持续太久。
陆川的手掌轻抚她的后背,让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她支撑下去讲这段故事叙述完整。
“当时自己真的太害怕了根本不敢冲出去,那种场景……我听着妈妈呼救声越来越微弱,直到彻底沉寂……那男人抱起她已经僵硬的身体满脸慌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最终将妈妈用行李箱装走,并将家中地板和床上完整清理几遍。
我一直在衣柜中不敢离开,害怕那个男人没走自己会被发现……
我太懦弱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出声。说不定…………”
桃泽沙秋自责的用手捂住双眼,身子微微颤抖。
“后来呢。”
“妈妈的同事报了警,警察在衣柜找到我。
我将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并准确说出了那家即将开业的录制室名字。
被叫去问话的,就是我在衣柜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她咬牙切齿,语气和神态中愤怒和怨恨几乎化为实质。
“尸体没找到,是么?”
陆川大概猜到事情的走向,如果尸体找不到就不能构成立案。
“没错,而且因为我当时年纪太小。
所说的话不能成为证词,那个人渣就那么逍遥法外继续当他的收音师傅。
这让我怎么能放任!”